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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失去,只能握著一半,讓人更難以忍受。

遑論心的分量能否真的能如此精準。

 

就算你有把握,我也沒有信心。

 

 

 

「你總要選一個,我,或他。」

豆腐劃成小小的方塊,刀暫擱在砧板,他先轉去冰箱,開門拿出味噌。

 

這是這些日子來,他們難得平靜的對話,呃,說平靜倒也不是,只是說話的聲音平了點、小聲了點。

儘管現在那個應該會跟他對話的人現在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而他連對方聽見他的話了沒都不能確定。

 

「你想要誰都不傷害,就只會都傷害的。」

從盒裡挖了半瓢味噌,攪進半沸的鍋裡,他把爐上的火轉大了些,好讓水更快沸騰。

 

 

 

如果我們的愛還能像這鍋水沸騰著有多好?

好吧,任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滾久了,水也會燒乾的。

還有可能把鍋燒壞,有幸沒燒壞的,也得留下令人困擾的鍋垢。

 

 

 

「我知道這不容易,可我很自私,所以把這個難題丟給你。」

說到〝自私〞兩字時,他不禁微笑起來。拿了湯杓攪勻了湯,味噌在滾水裡已經化的差不多。

 

可能就是因為自私,才會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分開。

擅自以為,能多一刻在一起,總是好的。

 

 

 

 

 

 

 

 

 

 

 

可是說穿了,他不過是不甘心。

 

 

 

 

 

 

 

 

 

 

 

 

 

「可是我愛你。」

終於,客廳裡那個太靜了的男人說了這一晚的第一句話,交握著的雙手抵著前額,手肘撐在膝上,他知道,那是對方在情緒不知道如何紓解或表達的一個習慣。

 

「我知道。」

他語氣悠閒的說著,邊把豆腐慢慢的推進鍋裡,然後用鍋勺推了兩下,讓那些小小的豆腐方塊都分開。

 

「所以你說你餓了,我就到這做飯給你吃。」

從冰箱撿了兩支蔥,細細的切起蔥花,帶笑的聲音,彷彿每個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

彷彿還在討論〝明天買條魚做糖醋吧?〞的那些時候。

 

「但你也這麼對他說啊......在沒有我的時候。

把笑歛著,用刀面鏟起蔥花丟進湯裡,蔥香立即隨著熱氣升上來,滴上幾滴香油。

好了,能開飯了,雖然三更半夜的。

 

他將湯端上桌,餐桌上有簡單的三菜一湯,還是熱的,看著都暖。

只是,天才知道坐在對面那個男人的表情怎麼冷的可以。

 

 

 

 

 

「說真的,有時候我寧願你就乾脆的選了他,我還可以乾脆的喝場酒罵你沒心沒肺沒血沒淚。」

 

不是都這麼說嗎?長痛不如短痛什麼的。

 

執起兩只碗,嘴邊抹著自嘲卻看來愉快的弧度,熟練的添著飯。

畢竟多少年了,對方吃多少早就太清楚,儘管算是還吵架著,也沒辦法故意餓他。

 

嘖,連點這麼不入流的惡作劇都做不下手。

 

「快吃吧,我都餓了。」

俐落的將飯碗放在那人眼前,連筷子也順手的放上,收手便扒了兩口飯,他真的餓了,光是想著怎麼跟人和平的解釋自己的心情就是件累人的事。

 

那種彷彿只要存在在同一個空間裡就能感覺彼此心情的默契都哪去了?

讓他現在只能用蹩腳的文學造詣,解釋一個連他都摸不懂的的東西。

 

 

 

「你真是……有點無情啊。」

對桌的男人一句話,讓他幾乎連咀嚼的速度都延滯下來。

 

 

 

 

 

 

 

 

 

「跟你們比起來,我大概真的很無情。」

除了笑,他已經沒有別的反應。

 

看來真的是吧。

 

 

 

 

 

 

 

 

 

 

 

 

 

 

 

 

少說幾次我愛你,就代表他不愛。

沒有流過半滴淚,便是他不傷心。

 

 

 

 

 

 

 

 

 

 

 

 

 

 

 

 

比起餐桌對面那個人,或是那個或許現在他的心裡正想著的,不在現場的那個人。

對,自己還真是無情啊,無情的令人髮指。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隨意的夾了幾口菜,胡亂的吞下肚,食之無味。

真的,他來這做飯和陪吃幾口飯的時間,算工時的話也該仁至義盡了。

 

 

 

「不管選了哪邊,其他什麼的就別再想了。你知道,我的心眼不大,我想他也跟我差不了多少。」

 

鞋帶繫好,他依然坐在玄關,慢悠悠拆起鑰匙,诶有點難拆啊,早知道就別用鎖的這麼牢的鑰匙圈。

 

「希望他能給的,比我能給的,更是你想要的。」

站起身,在鞋櫃上放下這間屋子的鑰匙,這句話,他發自內心。

 

 

 

 

 

 

 

 

 

 

 

我走了,不會回來了。

 

至少希望你那難搞的胃以後也能好好的,不然,以後我可是再也進不了這間屋子的廚房給你煮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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